首先,我沒有親自養到大的寵物臨終的經驗,所以這次過程我覺得有很多地方我都判斷錯誤做得不夠好,在這邊紀錄一下提醒自己也給其他毛爸媽參考。
其實我家貓真的很能忍痛,以至於我對他急轉直下的狀況有點嚇到,且我對於自家孩子快不行時我是很恐懼的或不想面對,我不敢坐在他們身邊看他痛苦的樣子,也不敢一直撫摸他們跟他們說話,下一步該做甚麼我完全是喪失判斷能力。
最後那兩三天他對於我的灌食越來越抗拒抱到沙發上時會抗拒的叫,打開嘴也會超抗拒的叫(一天只給大概30cc飼料泥因為他也抗拒我將針筒的食物擠進他嘴裡),他自己則是已經一個禮拜不會自己吃一點飼料,水也越喝越少。
沒有經驗的我一直相信腎貓只要有吃就能活下去,所以我一直努力要讓他當天有吃東西,但忘記了他身體如此抗拒就是很不舒服,或是已經無法消化這些食物。
醫生說看貓的眼睛圓圓的就是沒問題,因為不舒服的話貓眼睛會瞇瞇的,我家的貓最後幾天除了會躲在椅子下或不太能兩段跳到桌子上,眼睛在我們在的狀況都是維持圓圓的,導致我以為他只是狀況越來越不好但我們還有相處的時間。
後來他常常跑廁所做出大便的姿勢,但就是沒東西出來。但他還是大概三天會看到他的一粒大便,因為他實在吃太少,2-3個禮拜去醫院給醫生摸肚子醫生也說沒便祕傾向所以我雖然擔心但也就這樣。
但這行為或許就是食物一直在他腸胃他無法消化不舒服,所以才會一直去蹲廁所。
最後這幾天很抗拒我的灌食,餵藥也反常的很抗拒,打點滴也抗拒的感覺。
雖然這些事情他本來就不喜歡,但現在一件件拆出來想,或許這些都是徵兆。
早上打點滴時他本來躺在我老公腿上時會用頭頂我老公大腿或張嘴輕咬他的大腿肉(我老公會哀哀叫),後面的日子不會了,只是靜靜地躺著或有時候不舒服的動。
餵藥也會努力晃著頭部想吃藥,吃飯也是,第一口會嚎叫,我必需很心疼的在他嚎叫中擠飼料泥到他嘴裡。
現在想想,最後這幾天灌食這部分我真的大錯特錯!也是我很後悔的一部分!
我家貓很愛我們,所以他就算已經很痛苦,他只會低吼、皺眉、努力晃嘴巴或用舌頭把食物從嘴巴弄出來,但從來不會伸出利牙利爪傷害我這個媽媽。
因為愛我們且他求生慾很強導致看到我們幾乎眼睛都圓圓的幫他拍屁屁也會呼魯你以為他還可以陪你一陣子。
這些影響了我的判斷。
因為他後續的血檢指數是壓不下來一直往上醫生就不幫我們血檢了建議他能吃飯就好,所以我不知道他後期的指數是多糟糕的,一直到往生還在掙扎這天去檢驗才知道指數都爆掉了。
醫院回診時他精神也都很好,一路都在叫,候診也是跟以前一樣一直叫。醫生說他看起來精神很好,眼睛也圓圓的,應該沒問題能吃飯就好。
但精神好,不代表身體就好…或許他只是很能撐。
他離開的那天晚上我才因為他對灌食超抗拒我無法餵食而大哭,當晚呼吸還正常只是精神差但眼睛都還是圓的摸他也會呼魯也能行走如廁。
但打完點滴後他就開始有點痙攣,但當下我不知道那狀態是痙攣。嘴巴也開始有泡泡。
當下的痙攣是他身體會輕微震一下,讓你以為他只是抖一下…
睡前餵藥時把他抱到沙發上,他一樣很抗拒,且嘴巴有泡泡,我雖然納悶但還是必需進行餵藥動作,所以擦去泡泡就給他餵了睡前的降磷藥,藥跟水一下去後他眼睛張大看前方且不動,我深感不對勁但又不知怎辦,還要怕他藥沒吞進去把零食肉泥放他嘴角牙齒。
事後才知道他吐泡泡是已經呼吸困難。
我睡前餵的那顆藥真的很殘忍。
半夜,他開始喘。
老公叫我起來看說啾啾可能快不行了。
胸腔起伏很快。
我起床看著貓,我傻了。
他嘴巴有口水、泡泡、起伏的胸腔。
老公叫我摸摸他,他應該希望我陪著他。我很恐懼的把手伸過去…然後我傻了完全不知道該做甚麼。我也跟老公表示有可能打完點滴肺積水,所以一直喘,可能要送醫院。老公說送那些不知道啾啾病況的24HR醫院不如等天亮再送他平常看診的醫院,喪失判斷能力的我說好。
我摸了他有時候他還會叫,我很驚恐地跟老公說是不是我摸他他會懼怕(因為餵藥打點滴灌食都是我),老公說不是,他剛剛摸他也是會叫。
備註:打完點滴後貓一直在我老公桌子上,所以是老公一直在陪著他。我則是要去睡覺因為一大早要起來準備貓的日常工作。
之後我在那看著他不知怎辦,老公說叫我先去睡,畢竟明天還要上班,他來陪啾啾就好。
我說好,然後我就上去了。
眼睛閉了我卻睡不著,偶爾還會傳來啾啾的叫聲。
半夜老公喚我說啾啾好像很痛苦,覺得還是送他去醫院好了。因為他越喘越厲害且看起來很痛苦。
備註:老公也有想過他是否喘著喘著就會離世,但沒想到我家孩子意志力很強。
我馬上說好,大家衣服穿一穿就把他送往老公查好的24HR醫院。
到醫院醫生馬上給他純氧吸,吸了純氧的他不再流口水,且感覺舒服多了只是會一直叫(他每次到醫院就是一直叫從小就是),且還會爬行移動。眼睛也還是圓的…
醫生馬上幫他抽了血、照X光、量血壓。
血很濃可能末期了血管很細抽不太出來…醫生十倍稀釋做了最必要的指數檢查。
BUN…等那些腎臟數值都爆掉了還有貧血(腎末這期間一直都貧血靠造血針維持住邊緣),泌尿系統也有感染跡象。
積極的話就是住氧氣房跟靜脈點滴。消極就是安樂死。
但醫生告知這都腎末了,指數跟狀況都很差,再治療沒意義。
跟老公討論後我們決定等9:30天亮我們的主治診所開門交給醫生判斷是否真的要安樂死了。
醫生幫啾啾打了針嗎啡,我們將貓帶回家。
回家後大約凌晨4點多我們讓他繼續躺在寵物車,然後老公告知我先睡一下天亮再帶他去醫院。
我睡在沙發上,寵物車在我附近。
半夜有時會聽到一些寵物車他移動身軀的聲音,黑暗中我望向他的方向,然後我繼續閉上眼睛,卻睡不著。
天亮了。
我發現他本來背對我的身軀,變成轉向我的方向,躺著眼睛看向我方向。
他呼吸一樣非常快速,嘴巴又恢復流口水的樣子。
時間差不多後,我們再度把他帶出門往醫院的路上。
9:30診所才開門…開到診所大概要30分…一路上我們都很怕他撐不到那邊…只有老公敢回頭看他生命狀況,我完全不敢面對。
快九點時我們到了診所門口,接下來是漫長的等待診所開門時間。
我後悔了,他很痛苦口水流滿嘴,最後的這等待開門時間非常漫長!!
我跟之前有關注的享家到府安樂聯絡,詢問是否可以盡快安樂,醫生表示需知道寵物現況才能決定,我倉促的拍攝他當下影片跟告知病況終於醫生表示需盡快安樂因為他現在非常痛苦。因為當天醫生安樂工作很滿,告知我若我現在願意回家他可以趕去找我們幫我們安樂。
確定醫生可以抵達我們家的時間點,我們決定將貓帶回家安樂!因為他的現況更差了。
回家後老公將貓兒放在沙發上,兒子眼眶濕潤、嘴巴流滿口水,眼睛張大努力的呼吸著。
他很努力地想活著,意志力強韌到那麼辛苦了還努力撐著。
醫生到後,急速邊講解邊拿出器具,淚流滿面的我們邊跟兒子說話,醫生邊完成了針劑注射。
針一下去沒多久他就不喘了…
眼球看向站在他前方的我。
啾啾不痛了…
注射完成後,醫生反覆確認生命跡象宣布了死亡時間。
如果還有時光倒轉的機會…我會提早安樂…在家裡…不會讓他痛苦那麼久。對不起,是媽媽不好。
我會提醒自己,安樂要提早準備,要在貓孩狀況不要太差的時候,而不是痛苦萬分的狀況。
到府安樂也不是你想安樂就安樂,醫生要判斷病情、寵物狀況、排出時間,若沒好好準備,實情發生時會亂七八糟且手忙腳亂。
葬儀的部分之前就網頁看了幾間,只是沒好好確認細節一直以為我還有時間準備,沒想到死亡是那麼突然的事。但好險沒踩雷,聯絡後葬儀社很快就來了,儀式服務都很滿意,這之後會再另外寫一篇。
以此篇提醒自己,毛孩最後一段路盡量減少他們痛苦。